周六我和相亲对象去近郊公园见面。
手机揣在口袋里，不小心碰到了紧急联系人按键。
半小时后，分手三年的前男友急急忙忙跑过来，我当场就懵了。
我心里满是问号：“？？？”
他却一脸冷淡地说：“你放我那儿的睡衣到底什么时候拿回去？”
1
和江叙分手三年后，我妈开始给我安排相亲。
我实在拗不过她，只好答应去见。
其中有个做互联网开发的男生，也是被家里催着来相亲的。
我俩一商量，决定假装看对眼，这样能少被家里念叨。
我约了闺蜜去近郊公园，刚好他离我不远，我俩就趁机拍了张合照，留着应付家里查岗。
没想到江叙会突然出现。
他跑得满头是汗，看见我就一把抓住我的手，神色特别着急。
江叙什么时候回来的？
我赶紧推开他，问：“你干什么？”
相亲对象在旁边疑惑地问：“未未，这位是……”
我随口答道：“路人。”
江叙这才注意到我身边的相亲对象。
我故意挽住相亲对象的胳膊，亲昵地说：“我们去那边逛逛吧。”
江叙“啧”了一声，抱着胳膊，语气冷淡：“你放我那儿的睡衣到底什么时候拿回去？”
我脚步一下停住，反手就想给他一巴掌。
就为了一件睡衣，他至于这样吗？
我相亲对象的目光在我俩之间转了一圈，找了个借口就先走了。
我气得火冒三丈。
我对着江叙喊：“江叙，你是不是有病？”
他反问：“你能治？”
我一口气憋在喉咙里，说：“消失，立刻，马上！”
他却不紧不慢地说：“当初求我的时候，你可不是这个态度。”
我纳闷：“我什么时候求过你了？”
他看着我，语气意味深长：“没有吗？”
接着又补充：“提醒一下，你求我的次数还不少。”
我脑子里闪过一些让人不好意思的画面，气急败坏地掏出一百块现金塞到他手里，说：“我给钱，给钱行了吧？”
江叙笑得狡黠：“就这点？那可真不够！”
晚上回到家，我点开取件码准备拿快递，无意间看到了发出去的紧急求助短信。
短信接收人是江叙。
我这才反应过来，和他分手后，我一直没解绑紧急联系人。
今天大概是不小心碰到发送键了。
他急急忙忙赶过来，应该是以为我出什么事了。
分手之后才能看清一个人的人品。
说实话，抛开我俩分手的事，江叙其他方面真的不差。
我心里有点愧疚，打算跟他道个谢。
可我翻来覆去想了半天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犹豫的时候，我不小心发了个“涩涩”的表情包过去。
我赶紧想撤回，结果手滑点成了删除，直接把消息删没了。
我瞬间傻眼了。
大概过了半分钟，江叙的消息发了过来。
他说：“你要是实在记不清该给我多少钱，我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。”
我不服气，直接给他转了账，一气呵成，做完之后心里也不闷了，气也顺了。
转完账，我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，江叙的消息又发进来了。
他说：“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，看来我让你印象挺深刻的！”
确实挺深刻的。
但我就是不想承认。
我回他：“那可不，没见过比你更差劲儿的！”
发完这句话，我就关了手机睡觉。
可我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。
脑子里全是江叙的脸。
高考结束那天，江叙敲开我家大门，把我拉到楼梯间。
他眼里的光特别亮，一簇簇的，深邃又迷人。
他说：“林未，说好的，我考上清华，你就跟我在一起。”
说完，他低下头吻了我。
我心脏跳得特别快，完全没法平静。
最后，江叙把玩着我的头发，声音低沉沙哑：“你是我的。”
那个夏天，少年和他的吻，一起闯进了我心里，再也没忘过。
2
第二天上班的时候，我妈给我发了消息。
她说：“下班早点回家，你江阿姨生日，咱们去晚了不好。”
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。
江阿姨是我家邻居，也是江叙的亲妈。
没错，我和江叙从幼儿园就认识了，是青梅竹马。
和江叙分手后，除了逢年过节，我就没再见过他。
他现在既然回来了，江阿姨生日，他肯定也会在。
下班之后，我取了订好的蛋糕，赶紧往家赶。
走到楼上的时候，听见江叙在楼梯间打电话。
他说话的语气特别温柔宠溺，跟对我说话时的冷淡完全不一样。
他说：“过几天吧，嗯，我知道了。”
我偷听得出了神，突然看到面前出现一双鞋子，吓了一跳。
还好江叙扶了我一把，我才没把蛋糕摔了。
我问他：“女朋友？”
江叙盯着我看了一会儿，反问：“你吃醋了？”
我翻了个白眼，说：“人家姑娘看上你，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。”
说完我就转身进了屋。
我爸在厨房给江叔叔打下手，我妈和江阿姨在聊天，我和江叙分别坐在两边，离得越远越好。
江阿姨突然说：“小叙，你坐那么远干什么？有女朋友也不能忘了妹妹啊，陪未未聊聊天，给她拿点水果吃。”
我赶紧说：“阿姨，我自己来就行。”
我妈接着问：“小叙交女朋友了啊？是哪儿的人啊？怎么没带回来让我们看看？”
江阿姨笑着说：“就是本市的，之前这孩子一直不肯换工作，现在为了那姑娘，都愿意回来发展了。”
我手里刚拿到的香蕉，突然就不想吃了。
我和江叙分手的原因很简单，就是异地。
他每个节假日都会回来，但我总觉得不够。
尤其是受了委屈、工作不顺利，或者情人节一个人过的时候，我就更想他。
我知道这不怪他，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。
有一次，我坐飞机去找他，本来想给他个惊喜，结果却收到了惊吓，接他电话的是个女生。
那个女生说：“姐姐，异地恋最后结果都一样，你离开江叙吧。”
我在机场从中午等到晚上，才等到江叙的电话。
他说那是个误会，可还没等他解释清楚，又因为工作忙挂了电话。
我心里特别乱，像经历了一场混战，可在他眼里，这好像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误会。
我觉得特别累。
我甚至开始怀疑，他其实没那么爱我。
距离拉远了，有些东西也慢慢变了。
我开始故意找茬，想试探他的心意。
我故意不找他、不回他消息、不给他打电话，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，他找我的次数用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。
我开始陷入自我怀疑。
吃饭是我一个人，生病是我一个人，什么事都是我一个人，受了委屈，他也理解不了，就算跟他说了，也只有几句简单的安慰。
失望一点点积累，最后终于爆发了。
我找了张男生的网图，故意发到朋友圈里。
我想知道，我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。
那天晚上他回来了。
他坐半夜的飞机回来，在楼下见到我的时候，把我抱进了怀里。
他说：“别闹了好不好？”
我是真的累了，累到连跟他分享开心和难过的心情都没有了。
异地恋耗尽了我所有的精力。
我推开他，说：“江叙，有个男生在追我，他跟你在一个城市，他还加了我微信，说只要我答应，他立马换工作陪我。”
其实，只要他当时把我手机拿过去看看，就会发现根本没有那个男生，我是骗他的。
可他没有。
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我，安静得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人。
过了很久，他开口说：“挺好的。”
我彻底崩溃了。
我当着他的面，把他送我的戒指扔了，他的表情也只是瞬间僵了一下。
他说：“林未，既然这么委屈，那就分手吧。”
3
分手是他提的，但造成这个局面的人是我。
我收回思绪，心脏一点点缩紧，连呼吸都觉得费劲。
我下意识地咬了一口香蕉，嘴唇却碰到了温热的东西，是江叙的手指。
他接过我快要塞进嘴里的香蕉，剥了皮，喂到我嘴边，说：“傻不傻？”
我差点哭出来。
曾经，我想要的也不过就是这样简单的陪伴。
我没得到的，现在另一个女孩子全都得到了。
原来，江叙也会为了别的女生，不远千里赶回来。
我说不清自己是羡慕还是嫉妒，又或者，是不甘心。
吃完饭，我爸妈、江阿姨、江叔叔一起出去唱K了，他们嫌我们年轻人碍事，把我和江叙留下了。
我家和江叙家就住对门，特别方便。
我拿起包准备走，却发现没带钥匙。
我给我妈发消息要KTV的地址，她不耐烦地回了条语音。
她说：“哎呀，没带就没带嘛，你在小叙家待一会儿呗，不说了啊，待会儿你爸又要把麦克风抢走了。”
这真是我亲妈。
去江叙家待着？
我才不呢。
我想着干脆去酒店住一晚。
结果更糟，身份证也没带。
蹲在楼梯口倒是能凑活，可我之前吃了太多西瓜，特别想上厕所。
我纠结了半天，还是敲了江叙家的门。
门开了，江叙隔着门看着我，神色里带着点不耐烦。
我说：“借个厕所用用？”
他侧身让我进去了。
上完厕所出来，我准备走，却被他伸手拦住了。
他说：“用了我家厕所，就这么走了？”
我反问：“你该不会要我给钱吧？”
他点了点头。
这也太离谱了。
我直接气笑了。
我说：“你怎么不去抢啊？我不就用了下你家厕所吗？当初你也用过我的！”
江叙一脸疑惑：“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我说：“大二的时候，我们去爬山，没回学校，就去住酒店，你说你那间房的卫生间坏了，要借我的用，结果你一进门就亲我，你还……”
后面的事我怎么想不起来了？
他亲完我之后，问我：“未未，今天爬山开心吗？”
我点了点头，他笑着俯在我耳边说了些话。
想到这里，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，说：“江叙，你是故意的！”
他怎么这么坏啊！
他笑得意味深长：“就是故意的。不服气？那你亲回来？”
他凑了过来，嘴唇颜色很淡，身上的香味被体温烘过，一圈圈裹在我周围，在黑夜里，隐秘又勾人。
我的心控制不住地跳，像刚打开的雪碧，气泡不停地往上冒，怎么都压不下去。
就在我快要被他蛊惑的时候，脑子里突然想起江阿姨说的话。
他有女朋友了。
所有的胡思乱想瞬间消失，我冷笑一声，说：“抱歉，我实在是腻了。”
江叙的脸一下子就黑了。
屋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我俩的呼吸声。
说实话，分手后，我俩一直不对付，但像这样针锋相对，还是第一次。
闹到这个地步，再待下去也没意思。
我刚站起来，江叙的声音像幽灵一样传过来。
他说：“想出门可以，给钱，只收现金！”
我偏不走了。
我吃他家的东西，喝他家的水，看他家的电视，睡他家的沙发，气死他！
我可真是个大冤种。
真的。
昨晚我爸妈回来后，压根就忘了还有我这个女儿。
我是在江叙家醒过来的。
江阿姨让江叙送我去上班。
到了公司楼下，我打开车门准备下车，江叙突然开口了。
他说：“林未。”
我扭头看他。
他问：“和我分手，你后悔过吗？”
4
我立刻回答：“不后悔！”
他接着说：“是吗？我倒是挺……”
“江叙？”
一个女生穿着高跟鞋“哒哒哒”地跑过来，打断了他的话。
女生说：“我给你打电话没打通，你怎么在这儿呀？喏，给你买了早餐。”
哦，原来是他的现女友。
我准备下车，女生看到我，笑着说：“你是林未吧？江叙跟我说过你，我叫孟晓，给你个包子吃。”
江叙也开口：“拿着吧。”
我刚想拒绝，江叙已经把包子递过来了。
说实话，那个包子还挺好吃的。
因为包子的事，孟晓还加了我的微信。
中午吃饭的时候，我刷朋友圈，看到孟晓五分钟前发的动态。
她写着：“陪男朋友装修工作室，加油呀，争取早日当上老板娘！”
图片里，孟晓调皮地对着镜头做鬼脸，她身后，江叙安安静静地坐着吃饭。
我突然觉得面前的饭没了滋味。
我关掉手机数据，好不容易熬到下班，回了家。
我小姨带着她上幼儿园的儿子小宇来家里玩。
小姨嫌小宇在家太闹腾，让我带他下楼去旁边的游乐场玩会儿。
小宇本来想看动画片，不愿意去，可到了楼下，看到滑梯上坐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漂亮小姑娘，一下子就跑过去了。
那个小姑娘有点认生，不理他。
小宇突然唱起歌：“爱你孤身走暗巷。”
小姑娘眼睛一亮，也不认生了，顺口接道：“爱你不跪的模样。”
可他俩都记不住完整的歌词，就记得个调子，一首歌被唱得乱七八糟，而且两人嗓门都大，引得好多大人拿手机拍视频。
我和小姑娘的妈妈对视一眼，尴尬得想立刻消失。
歌还没唱完一半，小宇捂着裤裆跑回来了。
他说：“姐姐，我想尿尿。”
我赶紧抱着他往公共厕所跑。
到了厕所门口，我傻眼了。
我不能陪他进男厕所，又不放心让他自己进去。
我犹豫着要不要让他闭上眼睛，带他去女厕所，反正隔间门一关，也不影响别人，可他死活不肯进女厕所。
我说：“那你忍忍，我们跑回家好不好？”
这时候，一个声音传来：“我来吧。”
是江叙。
我说：“谢了。”
我在厕所外面等了一会儿，江叙才带着小宇出来。
刚好那对母女经过，小姑娘的妈妈笑着问我：“这是你男朋友呀？真帅！”
我刚想解释：“不……”
江叙就打断我：“他饿了。”
小宇也跟着说：“姐姐，哥哥说要带我去吃肯德基！”
我说：“我们该回家了。”
我伸手想接过小宇，江叙皱了皱眉，说：“答应了他的事，不能不算数，一顿肯德基而已，我还请得起。”
行吧。
我只好认命地跟在他们后面。
江叙这几年没什么大变化，唯一的变化就是性子沉稳了不少，整个人像被打磨过一样，举手投足之间更有吸引力了。
意识到自己在想这些，我赶紧打住。
林未，他有女朋友了，别再胡思乱想了。
刚理清思绪，“砰”的一声，我的头撞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上，我赶紧捂住额头。
江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：“撞疼了？”
他接着说：“跟以前一样，走路不爱看路。”
我说：“要不是你突然停下来，我也不会撞到你。”
小宇突然开口：“哥哥，你给姐姐吹吹就不疼了。”
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。
我正想说其实也不怎么疼，江叙突然侧身过来，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额头，我的后背一下子僵住，赶紧往后退了一步。
你一个有女朋友的人，这样做合适吗？
可他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问题，只是“嗯”了一声，就往前走了。
我：“……”
因为刚才的事，一直到肯德基店，我都和他保持着距离。
以前不知道他有女朋友，现在知道了，我连话都很少跟他说，虽然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怼他。
我突然变得这么客气，让江叙频频看我，好几次都欲言又止。
小宇打了个饱嗝之后，江叙终于开口了：“明天周末，你男朋友不陪你吗？”
我随口编了个谎：“陪啊，我们约好了去中央公园。”
为了让他相信，我连地点都想好了。
我反问他：“你呢？什么时候结婚？”
江叙看了我一眼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，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里带着点幽怨。
他说：“快了。”
我说：“恭喜啊，对了，我是说假如，假如我还有什么东西落在你那儿没拿，要是不值钱，你直接扔了就行。”
他反问：“你觉得我会留着？”
行吧，是我自作多情了。
这顿肯德基，最后以小宇睡着结束。
还是江叙帮我把小宇抱回去的。
我拿出钥匙开门，结果开的是江叙家的门。
孟晓穿着睡衣，一只手拎着垃圾，一只手拿着冰棍，看到我们的时候明显也懵了，一副被吓到的样子。
这才几天啊，家长也见了，人也住进来了。
可江叙本来就不和江阿姨他们一起住，怎么没把孟晓带到自己的住处去？
我抱着小宇进了屋，虽然嘴上说不在意，可还是放慢了脚步，想听听他们说什么。
我听到江叙问：“怎么穿成这样？”
孟晓回答：“啊，我刚洗完澡。”
江叙说：“回去把衣服换了！”
接着就是关门的声音。
我心里像压了块石头，沉甸甸的，连呼吸都觉得费劲。
晚上十点，闺蜜给我发了张照片。
她说：“这是你和江叙吧？不是吧，你俩什么时候和好的，孩子都这么大了？”
我特别无语，回她：“那是我小姨的儿子，就是偶然遇见的。”
闺蜜直接打了电话过来，说：“我听说江叙回来后开始创业了，是不是因为你啊？”
以前我也幻想过，我俩能在同一个城市生活。
我说：“他有女朋友了。”
顿了半晌，我又补充：“都住到他家了，估计快结婚了。”
闺蜜半天没说话，过了一会儿才说：“未未，你……你别难过啊，咱不要他了好不好？”
大学毕业后，我留在了本市，第一份工作特别清闲。
和江叙分手后，我换了份工作，工资是高了，可经常要加班，还要出差，动不动就开会，领导一个电话，就算我正在外面吃饭，也得赶紧回去写方案。
那段时间，我连看同事都觉得讨厌。
在连续熬了几个通宵之后，我突然理解了江叙那时候的忙碌。
我也能体会到，他想兼顾我，却又力不从心的感觉。
还有，每次他想解释的时候，我都不愿意听，等我想听了去找他，他又正好在忙，然后我又生气，就这样周而复始，陷入了死循环……
说实话，那段感情里，他或许有错，但我也不是完全无辜。
我不合时宜的任性，遇上身心疲惫的他，再加上隔着一座城市，最后我们只能走到分手这一步。
就因为分得太憋屈，我心里一直不甘心。
我慢慢成熟了，理解了他的辛苦，可好像，一切都回不去了。
这三年，我没删他的微信，甚至经常跟他一言不合就吵架。
我总觉得，只要我在原地等，他总会回来的。
我没主动找过他，可我一直都在等。
却没料到，他会越走越远。
看到孟晓之后，我才明白，江叙也在慢慢成长，慢慢往前走。
我哽咽着说：“放心吧，我不会把自己困在过去的。”
5
我向领导申请了假期。
因为我这一年都没请过假，领导很痛快地批了。
加上周末，一共有五天假期，我打算去周边城市玩一趟。
还没出发，就从我妈嘴里听到了江叙的消息。
我妈说：“未未，你先别去玩了，陪妈去医院看看江叙。”
我问：“他怎么了？”
我妈说：“好像是在中央公园受的伤，说是看到有对情侣在亲热，他冲上去就把人家给打了，双方打了起来，现在都在医院呢，你说小叙这孩子也不像是冲动的人啊。”
中央公园！
我心里有个隐隐约约的猜测，却又不敢确定，像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。
我万万没想到，会在医院遇到我的相亲对象沈越。
他被一个女生扶着，两人看起来很亲密。
我妈一下子懵了，那表情像是在说“这小子居然敢背着我女儿乱来”，她冲上去就要质问，被我拦住了。
我说：“妈，那是他妹妹，你先去看江叙吧，江阿姨还在等着呢。”
我妈半信半疑：“你可得弄清楚了，虽然是相亲，可也不能什么人都将就，他要是敢对你不好，咱就分。”
我说：“知道了。”
沈越也挺尴尬的，他女朋友跟我打了个招呼，就下楼买饭去了。
沈越说：“实在抱歉，我忘了告诉你我有女朋友了。”
我俩本来就只是假装情侣，他谈恋爱确实没必要跟我报备。
沈越跟我讲了事情的经过。
他和他女朋友在中央公园约会，就亲了一下，刚好被江叙看到了，江叙上来就打他，巧的是公园当时在清理水池，地上有根大管子，他俩被管子绊了一下，一起掉了下去，最后都进了医院。
沈越说：“他是你前男友吧？看得出来，他还喜欢你。”
我说：“不会的，他有新女朋友了，快要结婚了。”
沈越推了推眼镜，过了半天说：“那他下手也太狠了点。”
我说：“实在抱歉啊。”
我削了个苹果，觉得自己吃不下，就顺手递给了沈越。
沈越道了谢，刚要接，苹果就被人抢走了。
江叙拄着拐杖，眼睛红红的。
他对着沈越说：“你有什么脸吃？”
接着他扭头看我，说：“林未，这样的人，不分留着过年吗？”
我说：“抱歉啊。”
我拉着江叙往外走，说：“你胡说八道什么呢？跟我回去！”
江叙不肯走，反而把我摁在了楼道的墙上。
医院里人来人往，好多人都在看我们，我感觉自己像案板上的鱼，任人宰割。
江叙说：“我亲眼看见你们亲热，你还护着他？林未，当初你连跟我异地都受不了，现在他跟别的女生亲了，你就这么能忍？你当初跟我分手的时候多干脆，到他这儿怎么就不行了？你就这么恨我吗？”
6
不是吧，你都有女朋友了，还这么在意前女友的情绪，合适吗？
“先回病房去。”
江叙没动，垂着眼盯着我。
我努力避开他那带着沉重感的眼神。
我俩就这么僵着，跟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似的，路过的人都要多看两眼。
“江叙、林未，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？”
孟晓拎着食盒走了过来。
我像松了口气似的，把江叙往她那边推了推，笑着说：“我还有点事要处理，人还给你。”
“林未！”
我刚要迈出去的脚步硬生生停住，江叙眼底的光暗沉沉的，像废墟里开出的花，又倔又让人觉得可怜。
“所以，你根本不是来看我的。”
他语气里的失落和低沉，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，那股酸溜溜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，推着我赶紧逃走。
我怎么会觉得，江叙是在挽留我呢。
从那以后，我再没去医院看过江叙，他的消息全是从我妈那儿听来的。
江叙出院后，回了自己买的房子，还不让江阿姨和江叔叔过去照顾。
有孟晓在，他肯定能被照顾得很好。
我出去玩了一圈，回来的路上，闺蜜给我发了消息。
“未未，你看班级群了吗？班长组织了同学聚会，就在这周末，你去不去啊？”
我点开聊天软件，班长已经私信我了，可能是高铁上信号不好，消息有点延迟。
周末也没别的事，我就答应了。
…………
很快到了周末，闺蜜早早打扮好来我家等我，看见我就穿了件普通外套，提醒我：“说真的，赵琪也会去。”
我立马脱掉外套，从衣柜里翻出最显身材的小吊带裙，还搭了件小开衫。
我、闺蜜、江叙、赵琪，以前都是一个班的。
江叙那时候成绩好，人长得帅，性子又随性，几乎是照着女生喜欢的样子长的。
赵琪没少跟他表白，可惜每次都被拒绝。
她看江叙总跟我走得近，就把火都撒我身上，找了几个女生在厕所堵我，说我贱，说我装清纯吊着江叙，还扇了我几个耳光。
我当场就打回去了，把她脸都抓花了。
当然，她们人多，我没占到便宜，但我立马告诉了班主任。
赵琪特别会颠倒黑白，我也没跟她客气。
我就坐在办公室里哭，哭得赵琪语无伦次，不小心说漏了嘴，最后欺负我的那几个人都被喊了家长，还在全班面前做了检讨。
当然，我也写了检讨书。
我和赵琪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，后来她还找过外校的人堵我，碰巧被江叙撞见，江叙跟那些人打了一架。
之后，江叙单独找过赵琪，从那以后，赵琪没再找过我麻烦，却又去欺负别的女生。
有时候我就想，那些喜欢欺负人的人，怎么就能心安理得地过得那么好呢？
到了聚会的地方，一桌子人都打扮得光鲜亮丽，我和闺蜜对视一眼，都懂了。
高中同学聚会，本来是追忆过去的，可聊着聊着，味道就变了。
尤其是我去卫生间的时候，赵琪还跟了过来，阴魂不散的。
“林未，听说你跟江叙分了？”
她一脸得意，“我还挺意外的，江叙居然能跟你在一起那么久，他看着可不像是喜欢你这种类型的。”
我笑了，“他喜欢什么样的我不清楚，但我能确定，他不喜欢你这样的。”
赵琪当场就变了脸，“你有什么好得意的？你还不是照样被他分了？”
我擦了擦手，漫不经心地说：“至少我得到过他，不像你，他连话都懒得跟你说，你也就只能在这儿发脾气。”
我走的时候，听见卫生间里传来镜子碎掉的声音。
可我没想到，我刚才说的“得到过他” 的那个人，正低头靠在卫生间外走廊的墙上抽烟，烟雾绕着他，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。
7
“进去吧。”
他掐了烟，语气淡淡的。
他应该没听到刚才我说的话吧？
算了，听到就听到，我有什么好怕的。
江叙一走进包间，场面立马热闹起来，他话不多，可其他同学就爱提他以前的事。
赵琪大概觉得我和江叙分了，自己就有机会了，好几次主动搭话，可江叙一直没什么反应。
“光喝酒多没意思啊，要不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？”
赵琪看向江叙，眼神里满是志在必得。
大家都同意了，她拿过酒瓶开始转，酒瓶最后停在了江叙面前，江叙选了真心话。
赵琪脸上满是娇羞，“江叙，你现在有女朋友吗？”
这话一问，明眼人都知道她想干什么，可碍于我和江叙的尴尬关系，没人起哄。
“没有啊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我。
我攥紧手里的酒杯，一股说不出的酸涩涌上心头。
我讨厌赵琪，江叙是知道的。
他明明有女朋友，也该看出来赵琪的心思，可他却说没有，到底是完全不顾及我这个前任的感受，还是有别的原因，我不清楚。
也是，都分了，我还指望他帮我吗？
赵琪特别兴奋，接着转酒瓶，结果又转到了江叙，这次他选了大冒险，正好合了赵琪的心意。
“我喜欢你很久了，以前你有女朋友，我没敢打扰，现在你单身了，”
她红着脸说，“你能不能吻我一下啊？”
“赵琪你过分了啊！”
闺蜜忍不住开口反驳。
赵琪瞪了她一眼，“江叙都说自己单身了，我这么做碍着谁了？”
说完还意有所指地扫了我一眼。
我拉了拉闺蜜的衣服，她才不甘心地坐了回去。
为了掩饰不自在，我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水，没注意那是酒，一大口灌下去，呛得我不停咳嗽，脸都红了。
江叙就是这时候站起来的。
“江叙。”
赵琪娇滴滴地喊了他一声。
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，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我的情绪，我低下头假装拿纸巾，却瞥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，递了瓶旺仔过来。
“不会喝酒就别逞强。”
我愣住了。
江叙拧开旺仔的盖子，插上吸管，塞到我嘴边，然后才抬头对赵琪说：“抱歉，刚才没说清楚，我说没女朋友，是因为我正在追人呢！”
说完他俯身过来，语气温柔：“自己拿一下？”
追…… 追谁啊？
我被弄得手忙脚乱，赶紧接过旺仔，就看见他很自然地拿起我刚才的酒杯，倒满酒，一口气喝了下去，还连着喝了三杯当自罚。
“能跟我换个位置吗？”
闺蜜拎着包赶紧换了位置，赵琪的脸青一阵白一阵，特别难看。
赵琪不开心，我就觉得痛快。
痛快归痛快，可我更觉得，江叙刚才那样做，可能只是看在我们从小认识的情分上，不是真的对我有意思。
整个聚会我都心不在焉的。
倒是江叙，熟络得好像我们从来没分过手一样，给我剥虾，还帮我挡酒。
聚会结束后，我很自然地坐上了江叙的车。
我俩都喝了酒，叫了代驾。
一路上都很安静，快到我家的时候，我忍不住开口：“今天谢谢你帮我解围，能气到赵琪，我还挺爽的。”
江叙扭头看我，喝了酒之后，他的眼睛泛着好看的绯红色，“林未，我没开玩笑。”
“什么没开玩笑？”
“我说没女朋友是真的，正在追你也是真的。”
我压下去的那些心思一下子全冒了出来，乱得像一团缠在一起的线。
我假装没听懂，“孟晓是个好姑娘，你可不能跟她说这种话。”
“她不是我女朋友。”
8
我猛地看向他。
不是女朋友，那她怎么穿着睡衣出现在你家？
还跟你一起装修工作室？
你骗鬼呢？
“未未，我一直都在想你……”
江叙突然凑过来，整个人压在我身上，跟个八爪鱼似的黏着我，我没推开他。
他身上的气息滚烫，呼吸里全是酒味儿，连带着我的脸也烧了起来。
不是吧，刚才还好好说话，怎么突然就醉了？
那酒的后劲儿这么大吗？
我想着要不要给孟晓发个消息说一声，却瞥见代驾司机频频从后视镜看我，对上我的目光，又赶紧移开。
不用想也知道，那是八卦的眼神。
“这人是不是挺渣的？”
我问司机。
司机赞同地点了点头。
“那你帮个忙，把他弄下去行不行？”
司机拒绝了，“这得加钱。”
“？”
最后没办法，我只能把江叙带到酒店。
我从来不知道江叙喝醉了会这么黏人，为了避免双方家长追问，我只能这么做。
我扶着他进了房间，刚插卡取电，江叙就按住我的手背，把我抵在墙上，他个子高，我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，心跳突然变快。
“江…… 唔……”
他吻了过来。
我的脑子一下子就空白了，恍惚间好像回到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。
“吧嗒” 一声，房卡掉在了地上，打破了那些美好的回忆，也驱散了蒙在我眼前的迷雾。
他有女朋友啊！
他喝醉了，可我没醉，我怎么就沉湎在他给的温柔里了？
想到这里，一股莫名的自责从脚底升上来，窜到全身，我毫不客气地反抓住他的手，把他摁在床上，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。
他醉得人事不省，我怕他半夜吐了呛到自己，就用他的手机给孟晓发了酒店地址。
让我意外的是，他手机的解锁密码居然还是我的生日。
应该是忘了改吧。
我拎着包直接回了家。
以前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。
江叙的酒量其实挺好的，跟他在一起那么久，我很少见他喝醉。
有一次印象特别深，他带我去见他的朋友。
他朋友一口一个“嫂子” 地喊我，整个酒局下来，江叙揽在我腰上的手就没松开过。
那天他喝了不少，却没醉。
酒精好像打开了他身上的某个开关，跟平时的他完全不一样。
出租车停在楼下，我收起所有情绪上了楼。
刚出电梯，就遇上江阿姨和孟晓出门。
“未未，你们不是同学聚会吗？小叙被哪个丫头片子带走了？”
江阿姨着急地说，“刚才有人给小晓发了地址，是个酒店，还说房卡放在前台了，我就知道肯定有事。”
我这个“丫头片子” 莫名有点心虚，“我没注意，应该是其他同学送他过去的吧。”
“小姨，要不让林未姐陪我去吧？”
孟晓突然说，“万一真有别的女生，要是未来婆婆亲自去抓人，该把人吓跑了。”
“对对对，还是小晓想得周到，未未啊，麻烦你陪小晓跑一趟呗？”
小…… 小姨？
不是未来婆婆吗？
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，就被孟晓挽着胳膊拽进了电梯。
孟晓笑得一脸暧昧，“嫂子，江叙是我表哥呀！”
我当场就懵了！
到了酒店，我们从前台拿到房卡，可孟晓却不进去，她往我包里塞了个盒子，把我推了进去，自己一溜烟跑了。
我还没来得及追出去，门就关上了。
江叙已经醒了，他坐在沙发上，表情挺平淡的，可指尖的烟蒂却越来越红。
我突然觉得，我好像看到了他这些年的孤单和落寞，心里一阵难受。
“林未？”
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，不敢相信地开口。
下一秒，他立马掐灭烟蒂，起身打开窗户，又开了盏灯。
灯光照出他眼底的红血丝和狼狈。
我心里一酸，“你是现在才醒，还是根本就没醉啊？”
江叙垂着头不说话。
男人三分醉，演到你心碎，说的就是他吧。
我一下子就火了，“有意思吗？”
我转身就走，他快步追上来，一改刚才平淡的样子，着急地抓住我的手腕，“我们好好谈谈！”
“谈什么？谈你表妹怎么变成你女朋友的？”
我越说越气，“还是谈你故意装醉骗我？看我忘不了你、担心你，知道你有女朋友还凑上来，你觉得很有趣吗？你心里会痛快吗？如果是，那你成功了。”
我口不择言，说了很多伤人的话。
有些话不仅伤他，也伤我自己。
“不是这样的。”
江叙的呼吸顿了一下，声音又低又哑，“我只是太着急了！”
9
“我怕再拖下去，我们就真的错过了。”
他抓着我的手没松，“我妈说你去相亲了，还说要是顺利的话可能就要订婚了，可那天遇到你，又看你跟相亲对象不怎么亲密，我不确定你的想法。”
“我想试探你，小晓说要帮我，没想到事情搞砸了，未未，我是真的在追你！”
“没有别人，我心里只有你一个，以前只有你，以后也只想有你一个。”
“你当初扔掉的戒指，我找回来了。”
“以前是我不好，忽略了你的感受，没给你足够的安全感，现在不会了，这三年我努力打拼，已经有能力给你一个安稳的家了。”
“这次故意装醉，也是实在找不到靠近你的理由了。”
“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，可你还是关心我，”
他的声音软了下来，“未未，那一刻，我觉得自己好像被救赎了。”
“所以，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？”
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，心跳越来越快。
我其实还喜欢他，喜欢到控制不住自己，可我又不想就这么轻易跟他和好。
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跟他较劲，还是在跟自己较劲。
“不用急着答复我。”
江叙慢慢靠近我，“明天再告诉我答案也不迟。”
这还叫不急？
江叙这人也太腹黑了。
我往后退了一步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，“当初我坐飞机去找你，有个女生用你的手机接了电话，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那时候我们开会不让带手机，我就把手机放办公桌上了，她是公司的实习生，擅自接了我的电话，”
江叙解释道，“事后我跟她严肃地说了，之后也没再跟她联系过。”
“未未，那时候我跟你解释过，可你不听，还把我拉黑了。”
确实有这么回事，那时候我在气头上，又因为异地的委屈，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。
后来，我们的矛盾越来越多，吵得越来越凶，最后闹到了分手，而我始终没问清楚那个女生的事情。
那时候的我太任性了，要是多一点耐心和理解，也许就不会走到这一步。
“其实，我那时候也有不对的地方。”
各种情绪混在一起，我攥紧了手里的包。
江叙把我拉进怀里，“那我们和好吧，好不好？”
我的眼眶一下子就酸了，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。
他笑了起来，笑声从胸腔里传出来，特别好听，我仰头看他，正好看到他的喉结有规律地上下动着。
我盯着看了一会儿，想转移视线，却被他抓住了手腕：“该我了。”
他接过我手里的包，随手扔在沙发上，包里有东西掉了出来，江叙看了一眼，就不动了。
“怎么了？”
我听见他轻轻笑了一声，弯腰去捡地上的东西。
等看清那是什么，我瞪大了眼睛。
我才想起刚才进房间的时候，孟晓往我包里塞了东西，还跟我比了个“加油” 的手势。
“这不是我的！”
“嗯，是我的。”
江叙笑着说。
我又羞又气，扭头不看他。
“那我现在去买？”
我抓起枕头砸了过去。
10
第二天，我被电话铃声吵醒。
我困得不行，有气无力地“喂” 了一声，江叙被我吵醒，伸手把我拉进怀里，声音沙哑：“再睡会儿。”
电话那头的我妈一下子就没声音了。
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，神色复杂地看了眼一脸无辜的江叙，才小心翼翼地问：“妈？你还在听吗？”
“让他接电话！”
“妈……”
“立刻！马上！”
我妈在电话里吼了一声，吓得我赶紧把手机扔给了江叙。
江叙一点都不怕，一边接电话一边起身。
“阿姨，是我，江叙。”
“昨晚我和未未在一起。”
他走到阳台，还不让我听。
等他挂了电话进来，我紧张地看着他：“我妈说什么了？”
他揉了揉我的头发：“阿姨让我们回家，他们都在家等着呢。”
回去的路上，我的心情特别复杂。
小时候，双方家长还开玩笑说要给我们定娃娃亲，可没人当真。
我妈一直以为我把江叙当哥哥，现在变成这样，多少有点尴尬。
江叙却一点都不在意，一直牵着我的手没松开。
进家门的时候，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们。
我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，江叙却握得更紧了。
我爸和江叔叔对视一眼，赶紧低头喝茶掩饰尴尬。
我妈和江阿姨对视一眼，都笑了。
“太好了，我闺女终于能嫁出去了。”
我妈感慨道。
“我儿子也终于能娶到媳妇了，未未妈，下个月十六是个好日子，特别适合订婚，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江阿姨笑着说。
“合适合适！”
我妈立马同意了。
“小叙，你跟我进来一下。”
我爸把江叙喊进了书房。
我坐在沙发上，心思早就飘远了，江叔叔打趣道：“别担心，你爸又不会吃了他。”
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。
最后，双方家长一致决定下个月订婚，还问我们的意见。
江叙看着我笑：“我听未未的。”
订婚宴结束后，我和江叙就住在一起了。
有一次他工作室出了点问题，临时赶过去处理，我一个人回了家。
我想着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，就打算做点宵夜送过去，陪他一起加班，可换衣服的时候，发现衣柜里放着一个箱子。
好奇心驱使下，我把箱子搬了下来打开，看到里面的东西后，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。
箱子里有一本相册，里面全是我和他以前拍的照片，他都打印了出来。
还有三束干花，干花上的卡片都还留着，上面写着：“我的女孩，生日快乐。”
箱子底部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盒子，我一个个打开，里面有我以前说过想要的项链，有我觉得适合当情侣对戒的戒指，还有我喜欢的香水。
刚分手的第一年，他其实想送我生日礼物的，可我没要。
后面两年，他没再提过，我以为他忘了，其实他都记得，都准备好了，却没能送出去。
每年我生日，他都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准备这些礼物的啊？
我越想越难受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，痛得厉害。
“早知道你会哭，我就不把箱子放这个房间了。”
江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，站在门口。
他穿着西装，看起来又干净又帅气。
我扑进他怀里：“你早就计划好了，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找我？”
“我怕了。”
江叙的声音有点哑，“我怕再像以前那样，我们就真的没有未来了。”
“对不起，那时候我太任性了。”
“我也该跟你道歉，那时候我不够成熟，让你受了委屈。”
江叙帮我擦了擦眼泪，“未未，我来晚了，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。”
我仰头看他：“那你以后什么都要听我的。”
“你是说白天，还是晚上？”
我愣住了，下一秒脸就红了：“白天晚上都要！”
“白天可以，晚上可不行。”
…………
幸好啊，我们没把彼此弄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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