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时越猛地踩下刹车，车子在路边停稳。
我正准备问他怎么了，就看见他转过头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，脸色沉得吓人。
"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？"他的声音很低，带着我听不懂的情绪。
我愣了一下，下意识地握紧手里那支口红："在意什么？"
"刚才那支口红，是许清宁的。"沈时越一字一顿，"我让她故意放在副驾座的，就是想看看你还会不会吃醋。"
我的手指僵住了。
他盯着我，眼眶慢慢泛红："江晚晴，你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？"
那一刻，我突然很想笑。
01
四年前的春天，我在学校门口的奶茶店第一次见到沈时越。
他穿着白衬衫，戴着黑框眼镜，正拿着设计图纸和店主商量装修的事。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身上，他侧着脸认真比划的样子，让我一下子就移不开眼。
"您好，请问要点什么？"店员问了我三遍，我才回过神来。
后来我才知道，那家奶茶店是沈时越接的第一个独立设计项目。他刚从设计院辞职，想自己创业，手头很紧，但眼神里都是对未来的憧憬。
我开始每天放学后都去那家店，点一杯最便宜的柠檬水，坐在角落里批改作业。
沈时越偶尔会来店里看施工进度，我们就这样慢慢熟悉起来。
一个月后，装修完工那天，他请我喝了杯奶茶。
"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来捧场。"他笑着说，"我观察你很久了，每次都点最便宜的，然后坐一下午，是不是就为了看我？"
我的脸瞬间爆红，结结巴巴地想解释。
他突然凑过来，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："我也观察你很久了，江晚晴老师。"
那天晚上，他送我回家，在小区门口问我："可以做我女朋友吗？"
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。
那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。
02
在一起的第一年，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。
沈时越很忙，经常要熬夜画图，赶项目进度。我就每天早起给他做早餐，用保温盒装好送到他工作室。
"你不用这么辛苦。"他总说，但眼睛里是掩不住的喜悦。
周末他要去工地，我就陪着他。大太阳底下，他戴着安全帽检查施工，我在旁边给他递水。
"晚晴，你回去吧，这里晒。"他心疼地看着我。
"我不热，我想陪着你。"我笑着说。
晚上回到家，他会拉着我的手，一遍遍地说："遇见你真好。"
那时候我以为，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。
第二年，他的工作室开始接到一些大项目，越来越忙。经常是早上我起来做早餐的时候，他还在伏案工作，连眼睛都没合一下。
"时越，你得注意身体。"我看着他熬红的双眼，心疼得不行。
"没事，这个项目做完就好了。"他揉着太阳穴说。
可是一个项目结束，还有下一个。
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，周末也经常要加班。我开始学着在他下班后给他发消息，问他什么时候回来。
最开始他还会回复，后来就变成了已读不回。
有一次晚上十点多，我给他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接。我担心得不行，直接打车去了他工作室。
推开门的时候，看见他正和一个女人站在窗边说话，两个人靠得很近。
"时越。"我叫他。
他转过头，看见我的瞬间，脸色有些不自然："你怎么来了？"
那个女人也转过身，长发披肩，穿着剪裁得体的套装，妆容精致。她看了我一眼，礼貌地笑了笑："你就是晚晴吧，时越经常提起你。我是许清宁，他的前女友，现在是合作伙伴。"
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上，我一句话都没说。
沈时越开着车，几次欲言又止，最后叹了口气："晚晴，清宁就是来谈工作的，你别多想。"
"我没多想。"我低着头说。
"那你为什么不开心？"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，"你总是这样，我和别人说句话你就多想。"
我咬着嘴唇，没有回答。
回到家后，他直接去了书房，留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。
那是我第一次觉得，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。
03
许清宁的出现，成了我和沈时越之间的一道裂痕。
她是沈时越大学时的女朋友，两个人分手后她去了国外深造，回国后正好和沈时越在一个项目上合作。
"清宁很优秀，这个项目有她在，我们能学到很多。"沈时越不止一次这样说。
我知道她优秀，她是知名建筑师，在行业里很有名气。
可我还是忍不住会想，他们以前是什么样的，他会不会拿我和她比较。
有一天晚上，沈时越的手机响了，他在洗澡，我看到来电显示是"清宁"。
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接了起来。
"时越，明天的方案我改了一版，你现在方便看吗？"许清宁的声音很温柔。
"他在洗澡。"我说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："晚晴？不好意思，我不知道这么晚了他还在家。那让他明天看吧，你们早点休息。"
她挂了电话。
等沈时越洗完澡出来，我把手机递给他："许清宁找你。"
他看了一眼通话记录，皱起眉："你接她电话了？"
"她找你，你在洗澡。"我解释。
"江晚晴。"他深吸一口气，"我说过多少次，不要随便接我电话。万一是重要的工作怎么办？"
"我就是怕是重要的工作，所以才接的。"我的声音有些委屈。
"那也不行。"他的态度很坚决，"下次别这样了。"
说完他就拿着手机回拨过去，走到阳台上低声说话。
我坐在客厅里，听着他温柔的语气，突然觉得很冷。
那天晚上，我失眠了。
04
从那以后，我开始变得敏感多疑。
沈时越每次接许清宁的电话，我都会竖起耳朵听。他和她出去谈项目，我会忍不住发消息问在哪里。
"晚晴，你能不能别总是查岗？"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了，"我在工作，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。"
"我就是随口问问。"我小声说。
"随口问问？"他把手机屏幕转过来给我看，"你今天已经发了十五条消息了。"
我看着那些消息记录，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。
"对不起。"我低着头。
他叹了口气，语气缓和了一些："我知道你是担心我，但是你得相信我。我和清宁只是工作关系，你这样会让我很累。"
"我知道了。"我说。
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。
每次他晚归，我都会忍不住想，他是不是又和许清宁在一起。每次他看手机笑，我都会想，是不是她发的消息。
我变得越来越黏人，他在家的时候，我总是跟着他。他去书房工作，我就搬个椅子坐在旁边。他去阳台抽烟，我也跟出去。
"晚晴，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空间？"他终于爆发了，"我连一个人待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了！"
我被他的语气吓到了，愣在原地。
"你每天就是围着我转，你就没有自己的生活吗？"他揉着太阳穴，"你看看清宁，人家有自己的事业，有自己的追求，不会整天黏着别人。"
那句话像一根刺，狠狠扎进我心里。
"对不起。"我的眼泪掉下来，"我以后不会了。"
"你每次都说对不起，但是你从来都没改过。"他看着我，眼神里都是疲惫，"江晚晴，我真的很累。"
那天晚上，他去了书房，把门关得紧紧的。
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，哭了很久。
05
真正的导火索，发生在我们在一起的第四年。
那天是周末，沈时越说要加班。我给他准备了午饭，想送到工作室去。
结果到了门口，看见他和许清宁从里面走出来，两个人有说有笑的。
"时越。"我叫他。
他看见我，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："你怎么来了？"
"给你送午饭。"我举起手里的保温盒。
"我和清宁要去见客户，已经约好了。"他说，"你回去吧，我晚上回来吃。"
"可是我都做好了。"我的声音很小。
许清宁看了看我，对沈时越说："要不改个时间？"
"不用，客户那边已经约好了。"沈时越接过我手里的保温盒，"晚晴，你先回去。"
我站在原地，看着他们并肩离开。
许清宁穿着高跟鞋，身姿挺拔，走路带风。而我穿着宽松的家居服，手里提着菜篮子，像个从菜市场回来的家庭主妇。
那一刻，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自惭形秽。
晚上沈时越回来的时候，已经快十一点了。
他一进门我就闻到了酒味。
"喝酒了？"我问。
"应酬，少不了。"他脱下外套，"保温盒我放车里了，明天记得拿。"
"你午饭吃了吗？"我又问。
"在外面吃了。"他简短地回答。
"那我做的呢？"
他顿了一下："扔了。"
我的心一下子凉透了。
"为什么要扔？"我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"已经馊了，不能吃了。"他看都没看我，直接往浴室走，"我去洗澡。"
我呆呆地站在原地。
那天我从早上六点起来准备，炖了他最爱喝的排骨汤，做了他喜欢吃的糖醋里脊，用保温盒层层包好。
结果他连看都没看，就扔了。
等他洗完澡出来，我鼓起勇气问："时越，你是不是不爱我了？"
他擦头发的动作停住了："你怎么突然这么问？"
"我感觉你变了。"我看着他，"你越来越不在乎我了。"
"晚晴。"他叹了口气，坐到沙发上，"不是我变了，是你太黏人了。你有没有想过，我也需要自己的空间？"
"我只是关心你。"我的眼泪掉下来。
"可你的关心让我觉得窒息。"他揉着太阳穴，"你每天都要查我的岗，我和谁说话你都要吃醋，我连和朋友聚个会都要向你报备。江晚晴，我需要的是女朋友，不是监工。"
他的话像刀子一样割在我心上。
"那你想怎么样？"我问。
"我想分手。"他抬起头，眼神很平静，"我们真的不合适。"
那天晚上，我哭着求他别分手，我说我可以改，我说我会给他空间。
但他只是摇头："晚晴，你改不了的。你就是这样的性格，你需要的是一个能24小时陪着你的人，但我不是。"
"我可以改的，你再给我一次机会。"我拉着他的手。
他把我的手轻轻推开："别这样，分开对我们都好。你值得更好的。"
"我不要更好的，我只要你。"
"江晚晴。"他站起来，"我已经决定了。这段时间我会睡书房，等找到合适的房子我就搬出去。"
说完他就进了书房，留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。
那天晚上，我哭了一整夜。
06
分手后的第一周，我整个人都是恍惚的。
学校里的同事问我怎么了，我只是笑着说没事。
可是晚上一个人回到家，看着空荡荡的房子，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。
沈时越在一周后搬走了，他来收拾东西的那天，我特意请假不在家。
等我晚上回来，家里已经没有任何他的痕迹。
衣柜里空了一半，书房里的设计书籍都搬走了，连他那个最爱的马克杯都带走了。
我坐在沙发上，突然就笑了。
原来一个人从你生命里消失，可以这么干净。
第二周，我开始逼自己振作起来。
我去理发店剪了短发，把长了四年的长发剪成了齐肩的波波头。
理发师问我："确定要剪吗？这么长的头发，剪了可惜。"
"剪吧。"我说，"留着也没用。"
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我突然觉得陌生。
这四年来，我一直留长发，因为沈时越说他喜欢长发女孩。我穿他喜欢的碎花裙，听他喜欢的音乐，看他推荐的电影。
我活成了他喜欢的样子，却忘了我自己是什么样子。
第三周，我报了个瑜伽班。
教练是个温柔的女老师，她说："瑜伽不仅是锻炼身体，更是找回自我的过程。"
每次练完瑜伽，我都会觉得内心平静了一些。
第四周，我开始重新联系以前的朋友。
以前谈恋爱的时候，我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陪沈时越，朋友的聚会能推就推。
现在我才发现，那些真正的朋友，即使你很久不联系，她们还是会接纳你。
"晚晴，你终于想起我们了。"闺蜜小雅在电话里笑着说，"我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围着沈时越转呢。"
"对不起。"我有些愧疚。
"别说对不起，分手了？"她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。
"嗯。"
"那就对了，那个男人本来就配不上你。"小雅说，"走，姐妹们约你吃饭，给你接风洗尘。"
那天晚上，我和好久不见的朋友们聚在一起。
她们没有问我分手的细节，只是陪着我喝酒，陪着我笑，陪着我闹。
醉醺醺回到家的时候，我躺在床上，突然觉得，没有沈时越的日子，好像也没那么难过。
07
一个月后，我去参加了一个画展。
是学生家长邀请的，说是他朋友办的画展，问我有没有兴趣去看看。
我本来是想拒绝的，但那位家长很热情："江老师，您就当散散心，而且画展的画真的很不错。"
那位家长叫林慕白，女儿在我们班，是个很乖巧的小女孩。
林慕白是个离异的父亲，一个人带着女儿，工作之余还要管孩子的学习和生活，很不容易。
平时开家长会，他总是最认真听的那个，每次都会向我了解孩子的情况。
"那好吧，谢谢林先生。"我答应了。
画展在市中心的美术馆，周末的下午，来看画的人不少。
林慕白带着女儿在门口等我："江老师，这边。"
小女孩看见我，甜甜地叫了声："江老师好。"
"念念真乖。"我摸了摸她的头。
我们一起走进美术馆，林慕白一路给我讲解每幅画的意义和背后的故事。
"林先生懂得真多。"我由衷地说。
"我以前学过一段时间美术。"他笑着说，"后来生活所迫，改行了。"
我们在一幅画前停下来。
那是一幅油画，画的是一个女人站在海边，背对着观众，看不清表情。
"这幅画叫《告别》。"林慕白说，"画家说，有时候告别不是为了离开，而是为了重新开始。"
我盯着那幅画，突然就红了眼眶。
"江老师？"林慕白注意到了我的异样。
"没事。"我赶紧擦掉眼泪，"就是觉得这幅画很有感触。"
他没有追问，只是递给我一张纸巾："画展的意义，大概就是让人在别人的故事里，找到自己的影子吧。"
看完画展，林慕白邀请我一起吃晚饭。
"江老师，谢谢您今天能来。"他说，"念念很喜欢您，一直说您是她最喜欢的老师。"
"我也很喜欢念念。"我笑着说。
吃饭的时候，林慕白提到了他的过去。
他说他和前妻是大学同学,毕业后一起创业，后来因为理念不合分开了。
"分开后我才发现，两个人在一起，最重要的不是有多爱对方，而是能不能互相理解。"他看着我，"江老师，您一定也经历过什么吧？"
我愣了一下，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。
"是啊。"我点点头，"刚分手一个多月。"
"抱歉，我不是故意要问这些的。"他有些不好意思，"只是觉得您今天看画的时候，眼神里有些悲伤。"
"没关系。"我笑了笑，"都过去了。"
那天晚上，林慕白送我回家。
在小区门口，他说："江老师，如果您以后想找人聊天，可以随时联系我。有时候，和陌生人倾诉反而更轻松。"
"谢谢林先生。"我说。
"叫我慕白就好。"他笑着说。
回到家后，我躺在床上，想起今天在画展上的那幅画。
告别不是为了离开，而是为了重新开始。
也许沈时越的离开，是在逼我找回自己。
08
两个月后，我在一家咖啡馆遇见了沈时越。
那天我和小雅约了喝下午茶，刚走进咖啡馆，就看见他坐在靠窗的位置。
他还是那副样子，戴着黑框眼镜，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。
我的脚步顿了一下。
"怎么了？"小雅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，"沈时越？"
"嗯。"
"要不要换一家？"她问。
我摇摇头："不用，已经无所谓了。"
我们找了个角落坐下，点了咖啡和甜点。
"你最近看起来气色不错。"小雅打量着我，"是不是有什么好事？"
"哪有什么好事。"我笑着说，"就是生活规律了，早睡早起，加上练瑜伽。"
"那就好。"小雅拍拍我的手，"我就说嘛，离开那个男人，你只会越来越好。"
正说着，沈时越站起来，朝我们这边走过来。
我的心跳突然加速。
"晚晴。"他在我们桌边停下来，"好久不见。"
"好久不见。"我抬头看他，语气很平静。
他看着我，眼神有些复杂："你剪头发了？"
"嗯，剪了两个月了。"
"挺好看的。"他说，"你最近怎么样？"
"挺好的。"我笑了笑，"你呢？"
"我也挺好。"他顿了一下，"那个，晚晴，我们能单独聊聊吗？"
小雅在旁边冷哼了一声，我握了握她的手，示意她别说话。
"不好意思，我和朋友约好了。"我拒绝了他，"有什么事可以发消息。"
沈时越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："那好吧，你们慢聊。"
他转身离开，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我一眼。
等他走远了，小雅才开口："他什么意思？难道还想复合？"
"不知道。"我低头搅着咖啡，"反正跟我没关系了。"
"对，跟你没关系。"小雅赞同地点头，"你现在多好，干嘛要回头。"
那天晚上，沈时越给我发了很多条消息。
"晚晴，我有些话想对你说。"
"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，我最近一直在反思。"
"我们能见一面吗？"
"我真的很想你。"
我看着那些消息，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很久，最终还是回复了一句："已经过去了，别再提了。"
发完这条消息，我把手机扔到一边，闭上眼睛。
可是心里却翻江倒海。
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，但看到他的那一刻，所有的回忆都涌了上来。
那些甜蜜的，痛苦的，幸福的，绝望的，全都混在一起，让我喘不过气来。
09
接下来的一周，沈时越几乎每天都会给我发消息。
有时候是一句简单的早安，有时候是一段长长的道歉。
"晚晴，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好，但是我真的想重新开始。"
"我现在才发现，你对我有多重要。"
"给我一个机会好吗？"
我没有回复任何一条。
直到周五晚上，我下班回家，看见他站在小区门口。
夜色昏暗，他穿着黑色的风衣，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。
"晚晴。"他看见我，快步走过来。
"你怎么在这？"我问。
"我在等你。"他说，"我知道你不想理我，但是我真的有话想对你说。"
"我没什么好听的。"我绕过他往里走。
他拉住我的手腕："晚晴，求你了，听我说完好吗？"
我停下脚步，转身看着他："说吧。"
"我后悔了。"他看着我的眼睛，"我不该那样对你，不该说那些伤人的话，不该提分手。这两个月我每天都在想你，想我们以前的日子。"
"然后呢？"我平静地问。
"我想复合。"他说，"我们重新开始好吗？我保证，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。"
我看着他，突然就笑了："沈时越，你知道吗？以前你说分手的时候，我哭着求你别走，你是怎么说的？你说我们不合适，说我改不了。"
"我知道，我那时候是糊涂了。"他着急地说，"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，我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。"
"可惜我已经改了。"我抽回自己的手，"你说得对，我确实太黏人了，太没有自我了。所以这两个月，我一直在改变。现在的我，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江晚晴了。"
"不，你还是你。"他想再次拉住我。
"别碰我。"我往后退了一步，"沈时越，我们回不去了。你当初说的那些话，做的那些事，已经在我心上留下了疤。我花了两个月才把自己从那段感情里拉出来，我不想再回去了。"
"晚晴..."
"回去吧。"我打断他，"别再来找我了。"
说完我就转身进了小区，没有回头。
身后传来他的声音："江晚晴，我不会放弃的！"
回到家，我靠在门上，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。
不是因为心疼，是因为终于说出了那些话，终于拒绝了他。
我拿起手机，看到林慕白发来的消息："江老师，周末有空吗？念念想请您来家里做客。"
我想了想，回复："好啊，什么时间？"
"周日下午两点，我来接您？"
"不用了，你把地址发给我，我自己过去。"
放下手机，我走到镜子前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短发，淡妆，眼神坚定。
这才是真正的我。
10
周日下午，我按照地址找到了林慕白家。
那是一个安静的小区,环境很好。
按了门铃，开门的是念念。
"江老师！"小女孩高兴地扑过来。
"念念。"我抱了抱她，"今天真漂亮。"
"爸爸说江老师要来，给我穿的新裙子。"她开心地转了个圈。
林慕白从厨房走出来，系着围裙："江老师来了，快进来坐。"
"打扰了。"我换了鞋进去。
他家装修得很温馨，客厅里有很多念念的照片和画作。
"念念很喜欢画画。"林慕白给我倒了杯水，"可能遗传了我吧。"
"画得很好。"我看着墙上的画，"很有想象力。"
"江老师，您坐，我去做饭。"他说，"念念，陪江老师说话。"
"好。"
念念拉着我坐在沙发上，给我讲学校里的趣事。
我听着她说话，心里觉得很放松。
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，突然来到这么温馨的环境，整个人都松弛下来。
晚饭很丰盛，林慕白的厨艺很好。
"没想到林先生这么会做饭。"我赞叹道。
"一个人带孩子，什么都要学会。"他笑着说，"不过也挺享受这个过程的。"
"爸爸做的饭最好吃了。"念念在旁边说。
吃完饭，念念去房间写作业，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林慕白。
"江老师，喝茶还是咖啡？"他问。
"茶就好。"
他泡了两杯茶，在我对面坐下。
"江老师，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？"他突然说。
"什么问题？"
"上次画展之后，您的状态好了很多。"他看着我，"是走出来了吗？"
我愣了一下，没想到他会这么问。
"算是吧。"我点点头，"至少不会再为那些事难过了。"
"那就好。"他笑了，"其实我一直想跟您说，有些人不懂得珍惜，是他的损失。"
"谢谢。"我也笑了。
"江老师，我能叫您晚晴吗？"他突然说，"我觉得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。"
"当然可以。"
"晚晴。"他叫了我的名字，"如果您不介意，以后可以常来家里坐坐。念念很喜欢您，我也..."他顿了一下，"我也很喜欢和您聊天。"
那天离开林慕白家的时候，已经晚上八点多了。
他坚持要送我，我没有拒绝。
在车上，他突然说："晚晴，我知道您刚走出一段感情，我不会给您压力。但是我想让您知道，我很欣赏您。"
我转头看他，他专注地开着车，侧脸的线条很柔和。
"我知道。"我轻声说，"谢谢你，慕白。"
他笑了："能得到您的回应，我很开心。"
到了小区门口，我下车的时候，看见沈时越的车就停在不远处。
他坐在车里，透过车窗看着我们。
林慕白也注意到了："那是..."
"前男友。"我说，"别理他。"
"需要我陪您吗？"
"不用，我能处理。"
林慕白点点头："那您小心，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。"
"好。"
等林慕白开车离开后，沈时越从车里下来,朝我走过来。
"晚晴，刚才那个男人是谁？"他的语气很冲。
"跟你没关系。"我说。
"怎么没关系？"他拦在我面前，"你现在就能找新男朋友了？"
"沈时越，你搞清楚，我们已经分手了。"我看着他，"我和谁在一起，不需要向你报告。"
"可是我还爱你。"他的声音里带着绝望，"晚晴，你能不能别这么绝情？"
"绝情？"我笑了，"当初你提分手的时候，有没有想过我会绝情？当初你说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时候，有没有想过我会绝情？"
"我知道我错了。"他抓住我的手，"但是你给我一个机会，我真的知道错了。"
我抽回手："太晚了。"
说完我就往小区里走，他在身后喊："江晚晴，你会后悔的！"
我没有回头。
回到家，我靠在门上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手机响了，是林慕白发来的消息："到家了吗？"
"嗯，到了。"
"那就好，早点休息。"
看着这条消息，我突然觉得，也许是时候重新开始了。
11
接下来的一个月，沈时越几乎每天都会出现。
有时候是在学校门口，有时候是在我家楼下，有时候是在我常去的超市。
"晚晴，我们谈谈好吗？"他总是这样说。
"没什么好谈的。"我总是这样回答。
同事们都注意到了他的存在。
"江老师，那个男人是谁啊？"年轻的李老师好奇地问。
"前男友。"我简单地说。
"他想复合？"
"嗯。"
"那你怎么想？"
"不可能的。"我摇摇头，"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。"
小雅知道这事后，气得要去找沈时越算账。
"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要脸？"她在电话里骂，"分手是他提的，现在又来纠缠，当你是什么？"
"算了，他迟早会放弃的。"我说。
"你就这么放过他？"小雅不甘心。
"不然呢？"我叹了口气，"我现在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，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纠葛。"
倒是林慕白，一直很尊重我的节奏。
他没有表白，没有追求，只是偶尔约我和念念一起吃饭，或者去看画展、看电影。
"慕白，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。"有一天我对他说。
"别说谢谢。"他笑着说，"我也很享受我们相处的时光。"
"我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。"我有些愧疚地说。
"我知道。"他很温柔，"我会等的。不过..."他顿了一下，"晚晴，我想让你知道，我是认真的。"
我看着他，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
"我知道。"我说，"我也是。"
那天晚上，我回到家，第一次主动给沈时越发了消息。
"沈时越，别再来找我了。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。"
发完这条消息，我长长地松了口气。
手机很快就响了，是沈时越打来的。
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接了。
"晚晴，你说的是真的？"他的声音很急促。
"嗯。"
"是那个男人？送你回来的那个？"
"是。"
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，我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。
"他比我好吗？"他终于开口。
"他懂得珍惜。"我说，"这就够了。"
"江晚晴。"他的声音有些哽咽，"你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？"
"不能。"我的语气很坚定，"沈时越，我们真的不合适。你需要的是一个独立优秀的女人，而我需要的是一个懂得珍惜的人。我们当初就不该在一起。"
"可是我现在明白了，我需要的就是你。"
"但我已经不需要你了。"我说完这句话，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手机又响了几次，我都没接。
最后我直接把他拉黑了。
那天晚上，我睡得很踏实。
三天后，沈时越出现在我面前，说要带我去看一个东西。
我本想拒绝，但他的表情太过认真，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跟他上了车。
车子开了很久，一路上他都没说话。
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,心里有些不安。
"我们要去哪？"我问。
"很快就到了。"他简短地回答。
车子最后停在了郊外的一个小山坡上，那里有个观景台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。
"下车吧。"他说。
我跟着他下车,走到观景台边。
夕阳正在落山，把整个天空染成橙红色。
"晚晴，你还记得吗？"他突然开口，"四年前我们第一次约会，就是在这里。"
我愣住了。
是，我记得。
那天他带我来这里看日落，说这是他最喜欢的地方。
"那时候我就想，如果有一天要结婚，我一定要在这里求婚。"他转过身看着我，"可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。"
"时越..."
"听我说完。"他打断我，"这三个月，我每天都在反思，反思我到底做错了什么。我终于明白了，我失去的是一个真心爱我的人，一个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人。"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，打开。
里面是一枚戒指。
"这是我在我们交往一周年时就买好的。"他的声音有些颤抖，"我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求婚，但我一直在拖，一直在犹豫，最后把你弄丢了。"
"沈时越，别这样。"我往后退了一步。
"晚晴，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，但是我想让你知道，我是真的想和你共度一生。"他突然单膝跪下，"嫁给我好吗？"
我的眼泪掉下来了。
不是因为感动，是因为讽刺。
四年前，我多么渴望这一刻。
可是现在，一切都晚了。
"沈时越，起来吧。"我擦掉眼泪，"你知道吗？如果你早一点这样做，哪怕早一个月，我可能就会答应你。"
"那现在..."他眼里燃起希望。
"但现在不行了。"我打断他，"我已经不爱你了。"
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"你骗人。"他站起来，抓住我的肩膀，"你怎么可能不爱我？四年的感情，说不爱就不爱了？"
"就是不爱了。"我看着他的眼睛，"爱情不是你想要的时候随时都有的。你提分手的时候，我的爱就死了。"
"不，我不信。"他的眼眶红了，"晚晴，你就是在赌气对不对？你还在怪我当初说的那些话，我道歉，我什么都听你的，只要你回来。"
"我没有赌气。"我轻轻推开他，"沈时越，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，粘不回去的。"
"那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？"他突然问。
"还没有。"我老实回答。
"那就是说我还有机会。"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，"晚晴，我会证明给你看，我是真心的。"
我没有再说话，转身往停车场走去。
他追上来："我送你回去。"
"不用了，我自己打车。"
"晚晴..."
"沈时越。"我停下脚步，回头看他，"如果你真的爱我，就放过我吧。"
说完我就快步离开了。
身后传来他的声音："我不会放弃的！"
回到市区，我的手机一直在响。
都是沈时越打来的。
我全都没接。
直到林慕白的电话打进来："晚晴，你还好吗？"
"我没事。"我的声音有些哽咽。
"在哪？我去接你。"
"不用了，我..."
"告诉我你在哪。"他的语气很坚定。
我报了地址。
二十分钟后，林慕白的车停在我面前。
他下车，什么都没问，只是张开双臂。
我扑进他怀里，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来。
"没事了，我在。"他轻轻拍着我的背。
那天晚上，林慕白送我回家，在楼下陪了我很久。
"想说吗？"他问。
我把下午的事都告诉了他。
"你后悔吗？"他问。
"不后悔。"我摇头，"我只是有点难过，难过那四年的感情最终走到这一步。"
"晚晴。"他握住我的手，"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。你值得更好的。"
"慕白，我..."
"不用现在给我答案。"他打断我，"我会等你准备好。"
一周后，我上班的路上，又遇到了沈时越。
这次他没有纠缠，只是默默地跟着我。
"你要跟到什么时候？"我停下脚步。
"直到你愿意听我说话。"他说。
"我该听的都听了。"
"那你陪我开一次车，就一次。"他恳求道，"之后我保证不再打扰你。"
我看着他,他眼底都是黑眼圈，整个人憔悴了很多。
"就一次。"我妥协了。
上了车，他没有马上发动引擎，而是转头看着我。
"晚晴，你知道吗？我把和许清宁的合作都取消了。"
我愣了一下："为什么？"
"因为我想明白了,你当初吃醋是对的。"他苦笑，"我和她确实不清不楚。虽然没有越界，但是我给了她太多本该给你的关注。"
"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。"我说。
"我只是想让你知道，我是真的在反省，在改变。"他发动车子，"今天想带你去个地方。"
车子开出去，我看着窗外的风景，感觉有些眼熟。
直到看到那家熟悉的奶茶店，我才反应过来。
"这是..."
"我们相遇的地方。"他停下车，"晚晴，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吗？你坐在角落里，偷偷看我，以为我没发现。"
我的心猛地一颤。
"那时候的你，穿着碎花裙，扎着马尾辫，笑起来很甜。"他继续说，"我当时就想，这个女孩好可爱。"
"别说了。"我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"晚晴，我从来没有不爱你。"他转过头看我，"我只是一度迷失了方向，忘记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。"
就在这时，我的视线落在副驾座的缝隙里，那里露出一个东西。
我伸手拿出来，是一支口红。
高档的牌子，不是我用的色号。
我拿着那支口红，突然笑了。
"这是什么？"
沈时越的脸色变了变："可能是...是客户落的。"
"客户？"我打开盖子看了看，"这个色号，许清宁之前用过。"
他的脸色彻底白了。
"晚晴，不是你想的那样。"
"那是哪样？"我平静地看着他，"你说你和许清宁断了联系，可她的口红怎么会在你车上？"
"我..."他张了张嘴，说不出话来。
我没有生气，没有质问，只是把口红盖好，放进了储物盒里。
"你的东西掉了，我帮你收好。"我的语气很平淡，"该回去了。"
沈时越愣住了，然后...
他猛地踩下刹车，车子停在路边。
"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？"他转过头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。
我还没反应过来，就听见他说：
"这支口红是许清宁的，我让她故意放在这的。我就是想看看你还在不在乎我。"
他的声音里带着绝望，带着控诉，带着我听不懂的崩溃。
"江晚晴，你到底还爱不爱我？你变成现在这样，是真的不在乎了，还是故意装的？"
他抓住我的肩膀，眼眶泛红："你知道这三个月我是怎么过的吗？我每天都在想你，想我们的过去，想你为我做的那些事。我才发现，你的好，你的付出，我从来没有珍惜过。"
我愣住了，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。
"我想看你吃醋，想看你生气，想看你像以前那样在乎我。"他的声音越来越哽咽，"可你什么反应都没有，就像...就像我已经是个陌生人一样。"
就在这时，我的手机响了。
来电显示：慕白。
我接起电话："喂？"
"晚晴，晚上有空吗？念念想你了。"林慕白温柔的声音传来。
"好，几点？"
"六点我去接你？"
"好的。"
我挂了电话，转头看向沈时越。
他的脸色惨白，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。
"所以，你是真的不爱了。"他的声音很轻，像是在自言自语，"你真的，一点都不在乎了..."
我看着沈时越崩溃的样子，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。
"是。"我点点头，"我真的不爱了。"
"为什么？"他的声音带着哭腔，"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走下去的吗？"
"是你先放弃的。"我平静地说，"沈时越，你还记得你提分手那天说的话吗？你说我太黏人，太没有自我，说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。"
"我那时候是糊涂了..."
"你没有糊涂。"我打断他，"你说的都是真心话。只不过你现在后悔了,因为你发现失去我之后,没人再像我那样对你好了。"
"不是这样的。"他抓住我的手，"晚晴，我是真的爱你。"
"爱？"我笑了，"沈时越，你知道什么是爱吗？爱是我每天早起给你做早餐，是我在你加班到深夜时默默等你，是我把你的事放在第一位。可你呢？你有珍惜过吗？"
他说不出话来。
"你嫌我粘人，可你知道吗？我每天给你发消息，是因为我想你。我去你工作室找你，是因为我担心你太累。我吃醋，是因为我在乎你。"我的声音有些颤抖，"可这些在你眼里，都成了我的缺点。"
"对不起..."
"别说对不起。"我擦掉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来的眼泪，"沈时越，你错过了最爱你的人。而我，终于学会了爱自己。"
"晚晴，求你了。"他突然跪在车里，"再给我一次机会，我会加倍对你好，我发誓。"
"起来吧。"我的语气很平淡，"你知道吗？三个月前，如果你这样求我，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。可是现在，我只觉得可笑。"
"为什么？"他抬起头，眼泪流下来，"你不是说爱我吗？不是说要和我一起走下去吗？"
"那是三个月前。"我说，"沈时越，爱是有保质期的。你亲手把我的爱扔掉的那一刻，它就已经过期了。"
他愣住了，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。
我打开车门下车："别再来找我了，我们真的结束了。"
"江晚晴！"他追下车，拉住我的手腕，"你就这么狠心吗？四年的感情，说放就放？"
"是你先放的。"我看着他，"现在只不过是我也放手而已。"
"那个男人有我对你好吗？"他突然问。
"他懂得珍惜。"我抽回手，"这就够了。"
"我也懂得珍惜！"他的声音很大，"现在我也懂了！"
"太晚了。"我转身离开，"再见，沈时越。"
身后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喊声："江晚晴，你会后悔的！你一定会后悔的！"
我没有回头，一步一步往前走。
眼泪不停地流，但我没有停下脚步。
回到家，我靠在门上，终于崩溃大哭。
不是因为还爱他，是因为终于真正告别了那段过去。
手机响了，是林慕白的电话。
"晚晴，你在哪？我去接你。"
"我在家。"我哽咽着说。
"怎么了？"他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，"是不是又遇到他了？"
"嗯。"
"我马上过来。"
二十分钟后，门铃响了。
我开门，林慕白站在门外，手里提着一袋东西。
"还没吃晚饭吧？"他走进来，"我买了你喜欢吃的。"
看着他温柔的眼神，我的眼泪又流下来了。
"怎么了？"他放下东西，轻轻抱住我，"别哭了，有我在。"
我把下午的事都告诉了他。
"他用口红试探你？"林慕白皱起眉，"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幼稚。"
"是我太蠢了。"我自嘲地笑，"居然为这样的人付出了四年。"
"不是你蠢，是他不懂珍惜。"林慕白捧起我的脸，认真地看着我，"晚晴，你是个很好的女孩，只是没遇到对的人。"
"慕白..."
"我知道你现在还没准备好。"他打断我，"但是我想让你知道，我愿意等。等你真正走出来，等你愿意接受我。"
那天晚上，林慕白陪了我很久。
他没有说太多安慰的话，只是静静地陪着我，给我讲念念的趣事，讲他的过去。
"我和前妻分开后,也经历过一段痛苦的日子。"他说，"那时候我以为我再也不会爱了，再也不会相信感情。但是遇见你之后，我发现，原来爱情还可以这么简单，这么舒服。"
"舒服？"我问。
"嗯。"他笑了，"和你在一起,我不用伪装，不用小心翼翼，不用担心说错话做错事。我就是我，你也是你。这种感觉，很好。"
听着他的话，我突然明白了什么。
和沈时越在一起的时候，我总是小心翼翼，生怕做错什么惹他不高兴。
可是和林慕白在一起，我可以做真实的自己。
"慕白，谢谢你。"我说。
"傻瓜。"他揉了揉我的头发，"跟我不用说谢谢。"
那天晚上，林慕白走后，我一个人坐在阳台上，看着城市的夜景。
手机里，沈时越发来了很多条消息。
"晚晴，对不起。"
"我真的知道错了。"
"给我一个机会好吗？"
"我会等你回头的。"
我看着那些消息，最后全部删除，然后把他的联系方式彻底拉黑。
这一次，是真的结束了。
12
接下来的一个月，我的生活渐渐恢复了平静。
每天上课，下班后偶尔和林慕白、念念一起吃饭，周末会和朋友聚会。
生活简单而充实。
沈时越没有再出现，我以为他终于放弃了。
直到一个周五的晚上，小雅打电话给我。
"晚晴，沈时越出事了。"她的声音很急促。
我的心猛地一跳："什么事？"
"他喝多了，在酒吧闹事，现在在医院。"小雅说，"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。"
我握紧手机："这跟我没关系。"
"我知道，但是...他伤得挺重的。"小雅叹了口气，"你要不要去看看？就当是最后一次。"
我沉默了很久，最后还是说："告诉我地址。"
到医院的时候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。
沈时越躺在病床上，头上缠着纱布，脸色很白。
"晚晴。"他看见我，眼睛一下子亮了，"你来了。"
"你怎么搞成这样？"我站在床边，语气很平淡。
"喝多了，和人起了冲突。"他苦笑，"其实也挺好的，起码能看见你。"
"沈时越，你别这样。"我皱起眉，"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觉得我们分手是对的。"
"为什么？"他抓住我的手，"我为你伤成这样，你就一点都不心疼吗？"
"不心疼。"我抽回手，"沈时越，你伤成这样是你自己的选择，不是我逼你的。"
"可是我是因为你才会这样。"他的声音带着控诉，"如果不是你拒绝我，我怎么会喝成这样？"
"所以你是在道德绑架我？"我冷笑，"沈时越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笑了？"
"我..."他说不出话来。
"你好好养伤吧。"我转身要走。
"晚晴！"他突然从床上坐起来，"你就这么狠心吗？"
我停下脚步，回头看他："沈时越，你记住，我今天来这里，不是因为我还爱你，而是因为我们曾经在一起过四年。这是我最后一次心软，下次无论发生什么，都不要再来找我了。"
说完我就离开了病房。
走到医院门口，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。
不是害怕，是气愤。
沈时越真的变了，变得我完全不认识了。
以前他虽然有缺点，但起码坦荡。
现在的他，开始用各种手段试探我，绑架我，让我觉得恶心。
"晚晴。"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我转头，看见林慕白站在不远处。
"你怎么在这？"我惊讶地问。
"小雅告诉我的。"他走过来，"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来。"
看着他，我突然很想哭。
"慕白..."
"来吧。"他张开双臂，"不用忍着。"
我扑进他怀里，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来。
"我好累。"我哽咽着说，"为什么分个手这么难？"
"因为他舍不得放手。"林慕白轻轻拍着我的背，"但这不是你的错，你已经做得够好了。"
"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。"我说。
"不会了。"林慕白抱紧我，"以后有我在，不会让他再骚扰你。"
那天晚上，林慕白送我回家。
在楼下，他突然说："晚晴，我想问你一个问题。"
"什么？"
"你还爱他吗？"他看着我的眼睛。
我毫不犹豫地摇头："不爱了。"
"那你..."他顿了一下，"愿意试着接受我吗？"
我愣住了。
"我知道现在可能还太早。"他继续说，"但是我想让你知道，我是认真的。我想照顾你，保护你，陪你走过以后的每一天。"
看着他认真的眼神，我的心突然就软了。
"慕白。"我轻轻握住他的手，"谢谢你愿意等我。"
"所以，你愿意吗？"他紧张地问。
"我愿意试试。"我笑了，"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，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走出来。"
"没关系。"他也笑了，"我有的是时间。"
那天晚上，我第一次感觉到，原来放下一个人，接受一个人，可以这么自然。
13
第二天早上，我醒来的时候，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。
"晚晴，我是许清宁。方便见一面吗？"
我愣了一下，犹豫了很久，还是回复："好。"
中午，我们约在了一家咖啡馆。
许清宁已经在那里等着了，她穿着一身得体的套装，化着精致的妆，整个人看起来光鲜亮丽。
"你好，晚晴。"她站起来和我握手。
"你好。"我坐下。
"谢谢你愿意见我。"她说，"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讨厌我。"
"我不讨厌你。"我平静地说，"我只是不想再和你们有任何瓜葛。"
"我理解。"她点点头，"我今天来，是想跟你道歉。"
我有些意外："道歉？"
"嗯。"她低下头，"我知道，我和时越之间的事，伤害到了你。虽然我们没有越界，但我确实一直在故意接近他。"
"为什么？"我问。
"因为我还爱他。"她苦笑，"我和他分手后去了国外，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。但是回国后见到他，我才发现，我根本没有放下。"
她抬起头看着我："我看到他和你在一起那么幸福，我嫉妒，我不甘心。所以我故意找各种理由接近他，故意在你面前秀存在感，就是想让你们分开。"
"所以你成功了。"我说。
"不，我失败了。"她摇摇头，"因为即使你们分开了，他爱的还是你。"
我沉默了。
"昨天我去医院看他。"许清宁继续说，"他整个人都变了，变得我完全不认识了。他一直在说你，说他做错了什么，说他有多后悔。"
"那又怎么样？"我的语气有些冷，"有些错一旦犯了，就没有回头路了。"
"我知道。"她点点头，"我今天来，不是想劝你回头，而是想告诉你，对不起。如果没有我的挑拨，也许你们不会走到这一步。"
"你错了。"我看着她，"即使没有你，我们也走不下去。因为他从来没有真正珍惜过我。"
许清宁愣住了。
"你知道吗？他最大的问题不是不爱我，而是他以为我的爱会一直在。"我的声音很平静，"他以为无论他怎么对我，我都会一直等着他。可他忘了，爱是会消耗的。"
"晚晴..."
"你回去告诉他，别再来找我了。"我站起来，"也别再用什么手段试探我。我真的累了，我只想好好过自己的生活。"
说完我就离开了咖啡馆。
走出门的时候，我的手机响了。
是林慕白发来的消息："晚上想吃什么？我做给你。"
看着这条消息，我突然笑了。
是啊，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。
我要往前看了。
14
一个月后，林慕白正式向我表白了。
那天是周末,他带着念念请我去郊外野餐。
草地上，阳光正好，微风轻拂。
念念在旁边玩耍，林慕白拉着我的手，认真地说："晚晴，做我女朋友吧。"
"好。"我笑着点头。
"这么快就答应了？"他有些惊讶，"我还准备了很多话要说呢。"
"不用说了。"我握紧他的手，"我都知道。"
"晚晴。"他抱住我，"我会好好对你的。"
"我知道。"我把头靠在他肩上，"我相信你。"
那天晚上，我把和林慕白在一起的消息告诉了小雅。
"太好了！"小雅在电话里兴奋地尖叫，"我就说嘛，林慕白才是对的人。"
"是啊。"我笑着说。
"那沈时越呢？你告诉他了吗？"
"不用告诉他。"我说，"跟他没关系了。"
挂了电话，我打开朋友圈，发了一条消息："感谢遇见。"
配图是我和林慕白、念念的合照。
很快就有人点赞评论。
直到第二天早上，我才看到沈时越的评论。
只有两个字："祝福。"
我点开他的头像，发现他已经把我删除了。
我愣了一下，然后笑了。
这样也好，彻底结束了。
15
三个月后，我和林慕白的感情越来越稳定。
他很忙，但总会抽时间陪我。念念也越来越喜欢我，经常缠着我讲故事。
"江老师，你以后会做我妈妈吗？"有一天念念突然问。
我愣住了，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林慕白也在旁边，他看着我，眼神里都是期待。
"念念，这个问题要等爸爸求婚才能回答。"我笑着说。
"那爸爸什么时候求婚？"念念歪着头问。
"很快了。"林慕白看着我，"很快了。"
那天晚上，林慕白送我回家。
在楼下，他突然说："晚晴，我想问你一个问题。"
"嗯？"
"如果有一天我求婚，你会答应吗？"
我看着他，认真地点头："会。"
"那就好。"他笑了，"我会给你一个浪漫的求婚仪式。"
"我不需要浪漫。"我握住他的手，"我只要你。"
"傻瓜。"他抱住我，"遇见你真好。"
就在这时，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。
是沈时越。
他站在路灯下，静静地看着我们。
我的身体僵了一下，林慕白注意到了我的异常。
"是他？"他问。
"嗯。"
"需要我过去吗？"
"不用。"我深吸一口气，"我去说几句话。"
我走向沈时越，他看着我，眼神很复杂。
"你还好吗？"他先开口。
"很好。"我说，"你呢？"
"也还好。"他笑了笑，"我看到你朋友圈了，你们在一起了？"
"嗯。"
"他对你好吗？"
"很好。"
"那就好。"他点点头，"晚晴，对不起。"
"都过去了。"我说。
"我知道。"他看着远处的林慕白，"他比我好，懂得珍惜你。"
"嗯。"
"晚晴。"他突然叫住我，"我今天来，是想真正地跟你道别。"
我愣住了。
"我要去国外了，有个项目需要长期驻外。"他说，"可能要很多年才会回来。"
"祝你一切顺利。"我真诚地说。
"谢谢。"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"晚晴，这四年，谢谢你爱过我。对不起，我没有珍惜。"
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。
我站在原地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。
那一刻，我突然觉得很轻松。
所有的纠葛，所有的不甘，都随着他的离开而消散了。
我转身走向林慕白，他张开双臂等着我。
"结束了？"他问。
"嗯，结束了。"我笑着说，"真正的结束了。"
"那我们就开始新的故事吧。"他牵起我的手。
"好。"
那天晚上，我做了一个梦。
梦见自己穿着婚纱，站在教堂里。
新郎不是沈时越，是林慕白。
他温柔地看着我，眼里都是爱意。
"晚晴，嫁给我。"他说。
"我愿意。"我笑着回答。
梦醒的时候，窗外已经天亮了。
阳光洒进房间，一切都是新的开始。
手机响了，是林慕白发来的早安。
"早安，我的女孩。今天想吃什么？"
我笑着回复："想吃你做的。"
"没问题，等我。"
放下手机，我走到阳台上，看着外面的世界。
天很蓝，云很白，一切都很美好。
我想，这就是幸福的样子吧。
不是轰轰烈烈，不是死去活来，而是简简单单的陪伴和珍惜。
谢谢你，沈时越，谢谢你教会我什么是不爱。
也谢谢你，林慕白，谢谢你教会我什么是真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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